⑴ 漫漫的胡思亂想,滿滿的都是喜愛
因為牽掛,這個冬天,我來了惟適之安的城,所以有了族數歷許多胡思亂想。
不知道你是否會有這樣的願望,想看看朋友長大後的模樣,不是簡單的相見,而是看她生活的模樣,想看她工作的模樣,想看曾經無憂無慮一起嬉鬧的你一本正經工作後的表情……因為我們曾一起在教室里在操場上在許多個天真的歲月里幻想過未來的樣子,所以我來了有福之州。
臨行前了解了福建,南宋的武夷山有理學家朱熹,200年前的下梅村是閩北最大的茶葉交易市場,車水馬龍繁盛一時。建寧種植蓮花已有近千年歷史。永定縣有從明崇禎年間奠基到清康熙年間竣工,歷時三代,耗時近80年的土樓-承啟樓,對聯「承前祖德勤與儉,啟後子孫讀與耕」仍佇於樓外,暗暗影響著子孫後代。原來,土樓是為了家族安全而採取的一種自衛式的居住樣式,一樓是用作廚房,二樓儲糧,三樓以上住人。聚族而居,相互守望共同恪守的信條,世代不離,永不分開的樸素念頭搭建起一座土樓,一個城堡。一千三百年前形成的村落霍童古鎮,有非物質文化遺產霍童線獅表演。知道了遼闊的霞浦灘塗輸出著中國1/5的紫菜、海帶。有個美麗動人的平潭島,島上風景如畫的北港村有能抵抗十二級台風的石頭房子。不出發,我怎會有緣認識這些陌生的地方,哪怕這些地方我都沒有到達。
為什麼我會說福州是惟適之安的城?因為嚴復的《天演論》猛然觸動了我。早已忘了出現在歷史課本里的嚴復是誰,也不曾真的讀懂他的智慧。清末嚴復身邊的很多人在戰役中身亡,面對友人的犧牲和辛苦創建的北洋軍毀於一旦,痛心疾首,深感清政府的腐敗無能,因此翻譯了赫胥黎的《進化與倫理》想啟蒙更多國人。而今才真正懂得他翻譯的那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原來他真正的意義是能生存下來的不是那些最強大的,也不是那些最聰明的,而是最能適應變化的。工作中,生活里我們就需要這樣的大智慧來應變現實給予的一次次重擊。嚴復和他的那個時代已漸漸遠去,但白紙黑字間留存著的智慧,不僅敲醒陳舊迂腐、戰火硝煙彌漫的沉睡年代,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也仍舊可以是主導精神。要能適應一切的變化,學習力就很重要。有幸在李筱懿的書中了解到一個有趣的觀點「女性婦女感的來源不是因為年齡增長,而是在年齡增長過程中,個人技能毫無提升,知識嚴重老化,被動的接受一切境遇。」你看,優質的人總是在不停歇地自我更新。
嚴復的墓前刻著四個字——惟適之安。
福州的惟適之安,還因為福州人從不缺改變的勇氣。他們總能在競爭中畢茄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路去創造財富。池志海,一個用手繪地圖畫福州創業的自由設計師,他將嚴復的故里,成長的地方都匯集在了一個地圖上,他說「不希望自己做的東西去跟別人比較,有比較我會覺得不自在,不自然,我想走一條別人很少走或者沒有走過的路,自成一派,或者創造一個新的領域」,所以他辭職,大街小巷的奔波行走,再將這些有故事的老地方畫下來。他的淡然,他的勇敢成就他活成了他喜歡的樣子。他還收藏了很多回收的老物件,他會把破損的老照片修復,會嘗試給這些黑白老照片上色。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那個兆搜老照片里女孩甜美純真的模樣。他懂得影像的溫度。
降虎嶺的深山裡有一座尚工坊,裡面住著一個專心研究製作中國漆器的漆器藝術家謝健。他是北京大學國際政治專業畢業並非開始就做漆器,而是幾經周折中年才開始做漆器,他說有能力的情況下可以去換一下時空。他也不喜歡將自己定義成隱士隱居。現在的人們總喜歡去定義界定別人的生活方式,有推崇的有譏諷的,其實當事人只是選擇了一種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歡度有限的一生而已,不要去定義別人的生活方式。還有,喜愛的事情,只要出發永遠都不晚,如果還不能出發那就努力創造條件讓自己有能力出發吧~
福州美術館里正在展覽著於承佑的版畫作品,無盡的感慨作者發現美的能力,想像力和創造力。每一幅都有精巧的構思,迷人的意境。耐心的刻畫每一個線條,填滿每一個色塊,每個畫面都極具誘惑力。此前我愚昧的不知道繪畫中除了素描、水粉、油畫、速寫這些常見的外還有版畫,更不知道版畫的製作是怎樣繁雜的過程。當即上網了解了版畫,看了幾個版畫的繪制視頻,原來版畫繁雜而又美妙。我喜歡一切與藝術有關的東西,因為所有藝術都需要善於發現和捕捉事物的個性特徵,真情地、感性細膩地、深刻地、獨特地感受生活的美與苦,這樣的人一定是有溫度的、善良的、有思想的,否則怎麼能發現點滴生活里的美,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感動,為一個好看的日落愉悅,也會被一個溫柔的笑容激勵·····他們最接近最初的自己,溫柔的對待每一個生命里出現的你~
在博物館里,我在一個明朝戶部尚書夫人陳妙禎墓出土的開大襟長衫面前久久不能離去,我在想六百多年前夫人的容貌、走姿、站姿、言談舉止和穿這件長衫的模樣。
我也迷茫我參觀博物館的意義是什麼,因為參觀完後即便當下感觸很深,過後能記住的內容少之又少,對於裡面每一件歷史文物也不能如歷史學家、考古學家一般真的理解其存在的價值、文化。
我當即就上網查了一個問題,參觀博物館的意義是什麼,網上有很多的答案。有說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參觀對於人們不僅僅在於那一分一秒的相視,更在於其背後的聯想與思考;這思考關乎美,關乎善,關乎歷史,也關乎未來。有說是我們對文物本源的思考,帶領我們前行。彷彿文物從未年輕過,歷史也不曾老去。也有說博物館承載了整個人類或局部文明的歷史記憶和文物憑證,在這里保存並記載了人類文明。還有說是愛國教育、博物教育、提高審美等等,但我最喜歡的是「在博物館中,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在人類的文明中去感受作為一個萬物靈長的人類的 驕傲和謙卑」 。
於我所有解釋都太空泛,當下讓我更好奇的是那時的她是怎樣生活的。我在這些古物上看到的是時間,因為害怕死亡,怕不知死亡以後這個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雖然這是必然,但還是會不甘心無法知道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會發展成怎樣意想不到的世界,想知道太陽毀滅的時候人類會何去何從,是否已找到新的適居星球,或者已經通過科技的進步人類已經解決了太陽必然毀滅的結局····
世界在變,萬物在變,我們也不能知道百年後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說不準人類還會不斷進化,或許進化成了想像中的外星人模樣,或許進化成了人類塑造的各種妖魔鬼怪。如此一想,好像我想了解這些古物,了解歷史是因為我無法往後延展生命的長度,所以往前拓展吧。 什麼是活著?是不是知道就是活過呢?也不是不可以這樣說,思想這東西本就不是客觀存在的,是自由而遼闊的,就好像唯心主義的我思故我在。我認為的是如此,便是如此了吧~
這綿延了千年燈火的三坊七巷自晉、唐形成起,便是貴族和士大夫的聚居地,清至民國走向輝煌,區域內現存古民居約有270座。
街區內,坊巷縱橫,石板鋪地,白牆青瓦。清道光年劉心香憶三坊七巷言「三坊七巷記舊游,晚涼聲唱賣花柔。紫菱丹荔黃皮果,一路香風引酒樓。」而今卻是,晚涼樂奏賣藝盛,遊客閩菜炸魷魚,一路腥風引魚丸。
恰好是陰雨朦朧的天氣,應了這悠悠古巷。闖入人跡寥寥的古巷深處,天色青青,煙雨飄搖,瞬間送你回夢里的宋唐,官宅人家,文人墨客,多少風流人物曾在此留下光陰。高聳的灰白色馬鞍牆彰顯了古宅之大氣,大門旁供僕人出入地低矮的窄門,也描摹出了古時分明的階級,不平等的人權,尊卑貴賤之差。塵封的歲月里,發生過多少醉人的往事。即便商業氣息濃重,但仍埋沒不了沉積了千年的文化底蘊,濃厚的溢出,再彌漫。
安靜的聽海浪拍打沙灘拍打石礁,海風習習,吹散所有疲憊。
夜晚去了大冰的小屋,一瓶風花雪月一首民謠,安靜的聽這些有故事的聲音唱「越是坎坷的路啊!越是奮不顧身的留戀」。對於大冰的書談不上迷戀,只是喜歡那些故事,或許你覺得故事是被過分修飾了,可那些都是真實又平凡的故事!「沒來過大冰小屋的你,一定過的很幸福吧」,角落坐著一個靦腆甚是拘謹的男孩,清秀憨實的五官,一整套黑色的休閑服,坐姿規規矩矩的,雙手合十夾在雙腿中間,好像生怕佔到了身旁的位置一厘,每一首歌眼裡都閃著光,偶爾跟著拘謹的傻笑。有個一臉倔強又愁悶的男孩,歌手舉杯敬他六點就坐在裡面聽歌直到深夜,他說「我沒有酒,我沒有錢,抵不住了」,歌手送了他一瓶酒,他是大一的學生,不知道這個倔強又愁悶的臉下有怎樣哀愁的故事,或許是不值一提的矯情的小煩惱,或許是你我都不曾遭遇的苦難。還有一對一直認真聽歌的姐弟,因為喜歡一個歌手追逐到這里。或許你會說文藝青年才去那裡裝X呢,或許你也會覺得就是大冰賺錢的營銷手段,可是不賺錢他如何給予這些曾經的流浪歌手一個港灣呢?如何才能讓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兒遇上伯樂呢?至少那些歌手都是用心的在歌唱,你能聽到他們賦予歌曲的深情,他們不只是彈唱謀生而已,他們還在做著自己熱愛的事。就是有很多的情懷在其中。
鼓浪嶼的浪漫在於那些古老滄桑的建築和久遠的故事,街道上有許多有趣的設計,恰逢淡季,恰享寧靜。走走那蒼老殘破、地面牆根苔痕漫漶的時空。
咸鹹的海風沒有吹蝕這些古老別墅的氣韻。古老斑駁的門樓隔著百年的光陰,素雅寧靜的花園,愜意的亭榭,大理石砌的石階,古希臘式的門柱,精美的雕塑,照壁,山花,天頂,別致的貓頭鷹窗······無一不是藝術作品。
何其幸運在外圖書店遇上了《到鼓浪嶼看老別墅》,裡面的故事裡面的老照片都是珍貴的禮物。
這里別墅的主人大多都是周邊地區的華僑,富紳,他們從祖籍地到東南亞諸國闖天下,勤勞致富後到鼓浪嶼置業定居,尋求落葉歸根,也為動亂年代的子孫作出安排,他們認為「公租界」是最安全的,而鼓浪嶼是「公共租界」,於是富有的華僑紛紛涌進鼓浪嶼建造別墅,於是有了今天精彩豐富的老別墅,且裡面居住的人和發生的故事更讓人值得記取。
廈門大學第一任校長林文慶的別墅野藤爬滿了牆面,雜草叢生,破敗得只剩下了軀殼,當年林校長曾在這里會客,養花,納涼,且每天不厭其煩的走幾公里路到碼頭乘船去廈大授課。他辛勤建設了廈大,哪怕歷經千辛,也曾被傷了心,可臨終前依舊心心念念著廈大,並留下一筆財富。
「印尼糖王」黃奕住在鼓浪嶼建造了當時號稱「中國第一」的豪華別墅,你可知道,他曾經只是一個福建山區的剃頭匠,不甘人後,出洋闖盪成為巨商。菽庄花園主人當年的富足和花園的繁盛仍然依稀可知。愛國詩人林鶴年為失去台灣在日光岩上詩曰「「海上煙雲涕淚多,擎天無力奈天何!倉皇赤壁誰諸葛?還我珠崖望伏波。」
癱坐碼頭聽一個風趣的小老頭吹薩克斯,配上浪漫的海風,溫和的陽光,空氣也清香,屏蔽了世俗,忘卻了紅塵。
22日清晨六點半醒來,因為失眠至三點才睡去,窗外嘈雜喧鬧的聲音引得心情有些許煩躁,打開窗戶,樓下一片熱鬧,長長的一條街面上擺滿了物件。覺得新奇,簡單洗漱收拾便出門。有賣光碟的有賣舊電器的……詢問了一個回收禮盒的老闆,才知道這是一個二手市場,每天四點左右就可以過來擺攤,但只能擺到七點半。
有個攤子鋪了一地的舊書,封面已破舊不堪了,有的原書本外包的封皮都已脆弱不堪了。都是年紀比父母還長的舊書,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欣喜,老闆說,這些都是別人搬家或清理屋子時買來的。還有老顧客來詢問讓老闆幫忙尋找的書是否有消息了。覺得每一本都有故事,每一本都想得到,我挑了幾本喜歡的。城管也開始在催促著離開。收獲了路上的驚喜滿意的離去。
尋味《早餐中國》的福建閩南·面線糊。
打開躺在相冊里原豆香小吃的地址截圖,再打開手機地圖,拖著沉重的行李穿街走巷的去追尋心中最平凡的「偶像」,每次看美食紀錄片總是垂涎三尺,如今終於是逐到了。拐角的路口遠遠的就看到賣了三十多年面線糊的老闆娘陳阿珍笑呵呵地正在忙碌,「阿姨,一碗面線糊」, 鮮甜可口,食材新鮮,料也很足,吃完嘴裡留有清甜,吃完阿姨笑盈盈的問我「好吃嚯?」我滿足的點頭「很值」,我們互相道了聲再見,此後,有緣再相見!
回到初來的到主幹道上,好像一切都陌生新鮮了。對於旅人,融入並非是覺得與生活的地方無異,而是一切都開始陌生,一切都開始新鮮,一切都開始歡喜,所以在異鄉,流連忘返~
我會記得中山公園長石櫈上穿旗袍,披貂皮的老奶奶,美麗、端莊,甚至還略帶嬌俏的可愛模樣。
若你願意牽著我,我願意陪你再走一遍。
你呀!別忘了生活也有溫柔可愛。
待我暮年,我依然可以清晰回憶這一幕幕胡思亂想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