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千金女賊》里,大家說一說,蔣心恢復記憶後,她還愛著白狼嗎白狼真的只是為了得到葉家的利益嗎白狼
白狼蔣心相愛了 有了孩子
小說里白狼死了,電視劇應該會改的吧,不是說了拍的雙結局的么
觀光巴士停在了一棟英式庄園洋房前,綠色的藤蔓爬滿了紅磚牆,房子外觀雖已有些年代,但整理得很乾凈。
上了年紀的觀光客們緩緩依序下了車。
導遊走到最前頭,開始介紹:「各位台灣的朋友,前面這棟屋子,就是我們今天特地安排的行程,是上海上世紀二十年代風雲人物,白幫幫主,白正擎的故居。」
旅客們顯然非常期待這段行程,臉上散發出興奮的光芒,紛紛轉頭和其他團員小聲地議論這段過去的歷史。
只有一位老婦不語。
盡管她的眼裡也閃動著光芒,但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激動。
老婦頭發已全然花白,但眼神依舊明亮,宛如少女。
「葉夫人。」同團的一位老先生喊她。
老婦回過神來。
「聽說你以前也住過上海,你認識這位白正擎嗎?」
葉夫人笑著搖了搖頭,說:「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認識?」
導游一面領著大家走入白府故居大門,一面機械式地介紹:「白正擎,綽號『白狼』,顧名思義,他就像狼一樣心狠手辣、邪惡狡猾。他在三十多歲時就當上租界第一幫派白幫的幫主,事業版圖遍及物流民生與金融放貸等等,身價不凡,可是在他壟斷利益的背後,卻是靠著幫派惡勢力害人無數,當時全上海幾乎人人聞狼色變。現在,就讓我們看看這邪惡的『白狼』,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
眾人魚貫進入屋內,只有葉夫人仍在屋外,眼露懷念地環顧著四周景觀好一會兒之後,才跟著走進屋裡。
大廳里擺放著紫絨布與棕木雕花的傢具,地上鋪著白色與咖啡色混搭的歐風地毯,牆上有個壁爐,紅木櫃上還擺放著一部老電話。
大廳中央則擺放著一台鋼琴。
導游的聲音在人群前響起:「當時的上海人曾經傳聞,這架鋼琴的琴鍵全是用人骨做成,手感才會如此好,音感如此清脆。」
眾人笑了出來。
一直走在人群後方的老婦眼裡帶著無限眷戀,望著那台鋼琴,彷彿她耳里聽見的不是眾人的笑聲,而是悠揚的琴聲。
那人有力的手指敲在潔白的琴鍵上,清脆的、鏗鏘的琴聲。
誰能想得到那個人居然彈得一手好鋼琴?
果然,有團員疑惑地說了:「白狼如此兇殘,卻又會彈鋼琴,實在很矛盾……」
「各位,請看這里。」導游領著大家轉過頭,望向一面牆壁。
牆壁上的玻璃框里,貼著一些當時的新聞報道,盡是白狼的緋聞與花邊新聞:「歌女蘇茜茜表明此生非白狼不愛」、「交際花雪蓉拒絕富少示愛,疑似為白狼守身」、「女星姚媚兒指戴鴿子蛋,羞認與白狼婚約」。
葉夫人在人群後稍稍踮高了腳尖,看著那些早已發黃的新聞剪報,忍不住莞爾。
導游的聲音又響起:「但白狼從不認這些緋聞。有一個女人,他不但帶她出席各大場合,也不吝公開兩人的關系,甚至為她金盆洗手,扶弱濟貧。那個女人就是他唯一承認過的妻子,白夫人。」
觀光客們被挑起了好奇心。
葉夫人低下頭,悄悄露出微笑。
「各位,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馴服了這匹孤傲的狼嗎?」
眾人點頭如搗蒜。
「來,請跟我來,讓你們看看白夫人的廬山真面目。」導游領著大家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這里顯然是一間卧室,月牙白色系,布置簡單卻典雅,刻意敞開一邊門的衣櫃里掛著幾件素雅洋裝,還有幾件尺寸較小的白襯衫、吊帶褲與報童帽。梳妝台旁掛著一張婚紗照。
觀光客們一見那張婚紗照,紛紛喊:
「哇!這是婚紗照嗎?還可以這樣拍的?」
「好有趣的照片!」
「這姑娘太逗了!」
「各位。」導游的聲音總算來了點勁,「這位就是改變了白狼的女人,蔣心。」
婚紗照里,西裝筆挺的白正擎難得地笑了開來,他身旁的新娘子蔣心雖然穿著端莊的白紗,卻擺出一個可愛的鬼臉。
「這可是我看過最逗的老上海婚紗照。到現在都沒人知道,為什麼白夫人要擺鬼臉?」導游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葉夫人忽然開口:「我想,那是因為白正擎不笑,所以她想要逗他笑一笑吧。」
所有的人,包括導游,都望向她。
老婦笑了笑,模樣竟有些俏皮,說:「我猜的而已。」
「我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導游並不把老婦的話太當真,繼續解說,「雖然外界尊稱蔣心為白夫人,但兩人並沒有結婚,可為何仍有這張婚紗照?沒人知道真相,因為兩人在一起不到一年,就傳出白狼被日本人炸死,而白夫人也隨之人間蒸發。」
沒人注意到葉夫人的眼裡蒙上一層淡淡的悲傷。
「據說白夫人只是個出身街頭的平凡賣藝少女,但白狼為何會鍾情這樣身份低下的女子?白狼死後,她又去了哪裡?白狼和這個女人,成為繁華上海陷落前最謎樣的傳奇。」導游頓了頓,「接下來,我們看看白府其他地方……」
導游領著眾人離開了房間,葉夫人卻故意落後,獨自留在這間卧房裡。
她走到梳妝台前,上頭還擺著一兩罐法國香水、粉撲、脣膏、梳子等女性用品和舶來品,只是都被塑料透明薄膜保護著。她伸出手,滿是依戀地撫摸了一下透明的塑料薄膜。
她的耳里彷彿又聽見了音樂。
鋼琴聲。
她抬起頭,看著婚紗照里那扮著鬼臉逗笑白正擎的年輕新娘子。
然後她的眼神落在照片中新娘手裡拿著的一個桃花結。
紅色的,喜氣洋洋。
上海城隍廟的桃花結。
老婦緩緩從口袋裡珍重地拿出一樣事物。
也是一個桃花結,只是已老舊褪色。
數十年的歲月讓曾經鮮艷的紅色褪成略微泛白的粉紅,邊緣也泛毛脫線,但卻真真切切,是同一個桃花結。
老婦將那枚桃花結捧在胸前,閉上雙眼,跌入了回憶的漩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