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作為鄉村建築的代表,庄園是如何成為英國文化的一個象徵符號的
英格蘭的鄉村總是許多人旅行時必須去的地方蔚藍的天空,白雲和綠草被金色的陽光所覆蓋。多麼愉快的時光。
所以,作為鄉村建築的代表,英國文化的一個象徵符號,庄園由最初改進到現在經歷了許多,最後成了人人嚮往的地方。
B. 國外的農村是什麼樣子的
一位中國規劃師背上行囊奔赴歐洲,歷時3個月,深入法國、英國、葡萄牙、義大利等10個歐洲發達國家,進行了100個樣本的農村調查。
他眼中的歐洲鄉村是怎樣的?
「生態農村」成為共識
這位規劃師葉齊茂是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城市規劃與設計專業博士、澳大利亞皇家規劃院成員。2003年他離開生活10年的澳洲,參與新農村建設的規劃工作。
2004年,他在北京郊區進行了「百村調查」;2005年,他在具有代表性的11個省份進行全國版「百村調查」;歐洲之旅是葉齊茂「百村調查」的第三章。
從飛機窗口向下看,無垠的淺綠色田野、牧場和山川中鑲嵌著星星點點深綠色的簇團,在這些簇團中依稀可見五彩繽紛的樓宇。灰白色的道路蜿蜒地把這些簇團串在一起,然後,再向著遙遠的天邊延伸。
「真美!」即使在如詩似畫的澳大利亞生活了10年,葉齊茂依然贊嘆不已,從巴黎戴高樂機場上空進入歐洲,直到飛離倫敦的希思羅機場告別歐洲,「始終被綠色包圍著」。
鳥瞰歐洲大陸的村莊,它們彷彿就是綠洲中的一員,「沒有留下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跡」。無垠的田野和牧場,總會在一些樹林邊戛然而止,而樹林深處也有人家。從維也納出發,沿阿爾卑斯山的北坡橫跨奧地利和德國的巴伐利亞地區與黑森地區,道法自然的村落隨處可見,峰迴路轉處總有一些散落的村莊,絲毫沒有喧賓奪主,彷彿它們本來就是群山的一部分。
無綠不成村——這是葉齊茂對他走訪的歐盟10國100村最精練和直接的評價。「與綠色對象占據的空間相比,建築、道路、設施、車、人和動物所佔的全部空間不會超過10%。」
在義大利北部的一個村莊,高低錯落有致的房屋呈現在眼前,讓看慣了中國農村正在陸續建設的積木式建築的葉齊茂心曠神怡,盡管這個村莊也不少新建的房屋,但看不到進行大刀闊斧的大規模農村建設,而是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周遭的環境,所做的無非是在原有建設用地上的再開發而已,沒有一棟新造的房屋顯得鶴立雞群。
「歐盟的農村社區建設不是完成時而是正在進行時,不過,建設方式正在從工業化向生態化轉變。」葉齊茂介紹說,歐盟的農村發展政策圍繞著「最好地利用自然的和文化的資源」、「改善鄉村生活質量」、「增加地方產品的價值」和「發揚已有的技術和創造新技術」4個主題,來調配資金支持歐盟農村社區的發展。
到2004年底,參與歐盟農村發展「領導+」項目的15個歐盟國家的農村社區有892個,選擇「最好地利用自然的和文化的資源」的農村社區最多,佔34%,在德國、法國、比利時、奧地利、荷蘭、義大利、英國,這個數字甚至超過40%。不難看出,歐洲人對「生態農村」理念有著強烈的認同感。
法國、英格蘭、比利時和德國的國土面積的90%至今仍然為農田、草場和森林,即使像荷蘭這樣高度城市化的國家,建設用地也僅為13%。可以預測,由於歐洲人口的衰退,在今後數百年裡,這種狀況不會出現重大的變化。
歐洲農村正在死而復生
說到歐洲農村的公共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葉齊茂的調查結果可能要顛覆很多國人「想當然」的固有認知。
以英格蘭農村社區為例,28%沒有社區活動中心,29%沒有社區辦公室;43%沒有郵局,在英格蘭,郵局承擔許多政府和金融機構委託的業務,幾乎是與外界進行正式聯系的唯一渠道,而那裡至少有50萬個家庭離開最近的郵局2公里以上,約占家庭總數的1/6;49%沒有從事義務教育的學校;83%沒有村裡的醫療診所;75%沒有有規律的公共交通服務,在英格蘭,大約50萬個農村家庭沒有小汽車,約佔1/6;42%村莊沒有任何商店,70%沒有雜貨店;99%沒有就業中心。
數字固然枯燥,但是這一連串的數字告訴我們一個事實,英格蘭的農村地區人口不僅在經濟收入上相對貧困,而且面臨著公共服務設施的短缺和分配不公、利益沖突、社會分化的現實。在英格蘭,農業群體的自殺率在所有職業群體中最高。
但是,令葉齊茂驚訝的是,「89%的鄉村人口還是不願意離開農村,而51%的城市人口希望住到農村去。」
這並不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葉齊茂同樣用數字說話,他在「歐洲百村調查報告」里寫道:100%的農村社區處於廣袤的綠色開放空間之中,由綠色邊緣包圍,通過綠色網路聯系起來;100%的農村社區集中居住區內實現農業生產活動與生活分開,集中居住區周邊的農業戶仍然保留農業生產活動與居住一體的傳統方式;100%的農村社區建設了集中的雨水排放系統,住戶自備了家庭化糞池和污水處理系統,使用衛生廁所,糞便由市政當局集中處理;100%的農村社區生活垃圾市政當局集中收集和處理……
「盡管我們見到的多瑙河未必像施特勞斯所描述的那樣藍,萊茵河未必清澈,尤其是塞納河和泰晤士河還是有些令人失望,然而我們在那裡見到的鄉村小溪總是清澈見底的。」葉齊茂說,農村社區之所以是歐洲人的居住理想,原因就在這里。
100個村莊走下來,葉齊茂幾乎沒有見到一個白色的垃圾袋,路邊甚至連一堆垃圾也沒有看到過,而在每個住戶的門口卻不無例外地擺放了兩個垃圾袋。「在那裡的農村社區,沒有看到一個在我們這里司空見慣的農村茅坑。」在英國的農村社區,葉齊茂不時能看到諸如「隨意亂倒垃圾是犯罪,此類行為將記錄在案」的告示。而在國內調查時,葉齊茂發現,「不超過三個社區,在我們的農村社區的路邊溝邊准能找到白色垃圾。」
「沒有這些設施,那裡的農村社區也不會綠起來,但是這些設施如果無約束地擴張,又將打破綠色的邊界。」葉齊茂把諸如道路、供水系統、污水排放系統、垃圾處理設施等那些滿足人的生活需求的社區性基礎設施稱為「灰色的東西」。
葉齊茂所到之處,「灰色的東西」都相當完善,「沒有這些設施,一個農村社區也不會存在。」不過,工業革命時期,這些單純的功能主義的「灰色的東西」的建設方式造成了新的環境問題和安全問題。1980年代,隨著環境保護意識日益深入人心,如果居民隨意填埋垃圾或用水泥鋪裝宅院,任意延伸社區性基礎設施以擴大居住土地使用面積或提高土地價值,都會被視為犯罪,受到起訴。
葉齊茂發現了一個可喜的變化,在一些村莊社區,老區部分的路常常是兩車道,寬為6米,道路的佔地面積自然很大,而那些村莊新近開發的路僅為3米。葉齊茂還見到了新近建設的各類供人行和自行車行走的小道,這類道路與日常的交通無關,只是考慮人們日益增長的步行鍛煉、安全和接近自然的需求。「通過減少道路的總長度和寬度來減少道路整體鋪裝面積,是近年歐洲農村社區內部道路設計的一大進步。」
「在歐盟的這些國家,新的城鄉差別正在浮出水面,不過,這次是倒過來的,城市不如農村,農村社區沒有城市裡的垃圾濁水、人聲鼎沸、交通擁堵、非人的建築尺度,只有綠色、鳥語、各式各樣的標志、與人的尺度相適應的建築尺度,歐洲農村正在死而復生!」
文脈主義刮遍歐洲農村
也許,歐洲農村從來就沒有瀕臨死亡,它們只不過在二戰後,歐洲各國忙於恢復和發展城市經濟的大背景下沉寂了幾多歲月。然而,恰恰因為歐洲沒有像美國人那樣大規模發展高速公路,讓城市無盡蔓延,農村社區才得以長期採用傳統的建設方式和建築材料自我維持,從而傳承了它們各自的歷史的視覺特徵。
從國別上講,葉齊茂走訪的10個國家的農村社區的視覺特徵都非常明顯,「很容易區分每個國家的農村社區。」歐洲農村幸運地躲過了工業革命時期功能主義建築思潮的泛濫,記錄下了時空的痕跡。
葉齊茂看到,農村社區住宅的建築風格依然如舊。
獨門獨院的村舍式住宅仍然占據了農村社區住宅的90%;而新型的連體式成排別墅式住宅不到5%。在一般村莊里,原汁原味的老住宅雖不多見了,老住宅的門窗也已經換新,立面塗上了新材料,有的還多出了停車棚,延伸出來新的房間,但是,大部分住宅在外形、尺度、磚木結構,45度的坡屋頂和屋頂閣樓等仍然沒有改變。
市場機制在這個過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在歐洲住宅市場上,老住宅要比新住宅貴,鄉村住宅要比城裡單元樓貴,老鄉村住宅要比新別墅式鄉村住宅貴。因此,市場推動人們盡可能維護和更新舊住宅,而不是五年八年就推倒重建。」葉齊茂介紹說。
葉齊茂看到,農村社區住宅的多樣性依然如故。
除了新近開發的連體式成排別墅式住宅外,幾乎找不到一個外形和尺度完全一樣的住宅,每座住宅都有個性。古老的住宅、教堂、水井,不管是否已失去效用,都完好無損地保存著。「這些建築不可能使用標准圖紙,不可能完全依靠鋼筋水泥和採用大規模工業建築方式來建造。」
葉齊茂看到,農村社區的標志性建築依然如舊。除了英國的農村社區以外,在歐洲大陸上的9個國家裡,教堂仍然是一個農村社區的標志性建築,它高於所有居住區的其他建築。
葉齊茂看到,農村社區的社會氛圍依然質朴。在那裡,看不到令人卻步的寬馬路,也見不到沿街排列的巨大的商業廣告、金色的商業門樓、商店、減價廣告、懸掛著各類商業標志的立桿。人們可以在5-10分鍾之內步行到田野和小溪,也可以與鄰居隔牆交談。開放空間,羊腸小道、田野和牧場仍然是那些農村核心居住區的背景。
「歐洲農村社區的視覺特徵是外觀的,也是文化的和歷史的。」葉齊茂評價道,歐洲人不能想像,在農村社區建設整齊劃一的成排工業化住宅,沿著那裡的街道開設商店、旅店、餐館或者麥當勞快餐店,「歐洲人恐怕是當今世界上最堅決的歷史文化保護主義者。」
視覺特徵意味著許多事情,它們表達了人們希望他們的世界和他們自己應當是什麼樣的,這些歷史的特徵是農村社區建設的一道沒有色彩卻有時間的歷史邊界。歐洲人非常擔心被別的文化吞噬掉,現在他們協調一致地抵制美國人的文化,歐洲人在他們的農村最好地實現了歷史文化的整體保護。
如今,這些老歐洲的農村社區模式已經成了一種榜樣,不僅歐盟要把這種模式推廣到新歐盟國家,而且20世紀90年代以來,美國新城市規劃的倡導者常常把歐洲農村社區的現存模式移植到美國,作為他們設計城市社區的基本模式。
在義大利法布日奇的一個農村廣場,葉齊茂被文藝復興時期所留下的依稀可見的文化痕跡所震動,被古樸風雅的民俗風情所驚嘆,被舊村落廣場的復古氣派所吸引。然而,當地人告訴葉齊茂,這個廣場是近年來才恢復的,30年前這里被修建為停車場,對村莊歷史文化氛圍的和諧性造成了嚴重的破壞,讓葉齊茂感到佩服的是,當地政府有「亡羊補牢」的氣魄和遠見。
1970年代村莊改造時,舊村落廣場被鋪上水泥,變成了停車場。當時並沒有考慮到這種做法對環境特別是對村莊歷史建築環境的破壞。幾十年來,這里的村莊人口急劇減少,村莊萎縮,地方居民的生活質量顯著下降。這時,他們感到了當時急於現代化的錯誤。「好在這些地方只是變成了停車場,如果都蓋上了房子,或者摧毀了那些老建築,今天就不可能再恢復了。」葉齊茂感嘆道。
30年後的今天,舊村落廣場又恢復了原來的地面鋪裝和植物狀態,恢復周邊傳統建築的特徵,拆除了1970年代以後建設的街道公共設施。更新後的小廣場再一次成為地方居民集會場所和社區方便小店的集中地,同時增加了村莊社區的通告欄,並在那裡舉行一系列社區文化活動。「這些場所把不同的人和活動結合在一起,為人們相互間的聯系提供了可能,以形成共同利益,構成了一個社區的『社會資本』。」
從被恢復舊村落廣場這個案例,葉齊茂看到,歐洲人正在努力還原400多年工業革命洗滌前的農村社區面貌。「自然資源或地域文化都是『社會資本』,它們在提高農村社區生活質量方面所發揮的作用是資金所不可代替的。」葉齊茂頗為感慨。
比利時布魯塞爾的著名古城布魯日,自然景觀、建築風貌和原汁原味的美食佳餚吸引著不少遊客,社區居民沒有對景點 「再加工」和「包裝」,而是極力維護古城原有的風情和韻味。「如果布魯日沒有周圍傳統的鄉村景觀作為背景,它也就只是一個室外的博物館而已。」
根據歐盟在2000年的統計,葉齊茂走訪的老歐盟10國有1.8萬個布魯日這樣有特殊價值的自然景觀場所,大約占據了老歐盟國土面積的17%。這是文脈主義在歐洲的綿延和勝利。